《乐山师院报》
出版时间:2018-05-15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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背影续集


作者:■■■ 许 聪


  “站着,别动,我去给你买橘子去。”这是我们寝室里最爱开的玩笑话,也是化用了朱自清的《背影》里的一句话。
  “我买几个橘子去,你就在此地,不要走动。”看似很简单的一句话,里面却饱含了父亲的爱。从前的我不懂,不就是去给你买了几个橘子吗,哪里有那么多的深情?我们又不是作者本人,人家的情感如何我们又怎会知道。但自从离了故乡出了远门,我渐渐懂了。
  经历了一次真实的“背影”,懂了父亲那含蓄的爱。那样的爱,低调却真实。
  我一直以为我是个被放养的孩子,只要我不做坏事,爸爸便不会管我。我填中考志愿时让我爸爸出出主意,我爸说:“随便你,你觉得你想去哪儿,能去哪儿就填哪儿吧,反正我认定了要出钱。”后来和同学交谈时,说到父亲,我总会说我爸都随我,大事小事都由我自己做决定。慢慢长大,幼鸟离巢独闯天涯,我也离家独自求学。从学校到家也就三四个小时的车程,但却很难回一次家。一来假期时间短,二来一去一回的车费太贵,一学期回家的次数可能也就一两次。
  清明因为有事耽搁,便未回家。有幸五一撇开了所有事务回了一趟家。我家在农村,得先从家到镇上,再从镇上坐车到县里,最后从县里坐车才能到乐山。离家时,爸爸用他那摩托载我到镇上的车站,我下了他的车对他说:“爸爸,你先回去吧,没事,一会儿车就来了。”我爸没动,也没说话,只是盯着车,来一个车子便招一次手,生怕别人不知道这里有人要坐车。车来了,我边上车边给他说:“爸爸,再见,回去吧。”我不敢去看爸爸脸上的表情,我怕我这么没用的人会掉眼泪,会让我爸觉得我特没用,这么大的人了,还爱哭。车子启动了,爸爸的车没移动分毫,我回头望着他的车渐渐地缩成小点,直到转弯后,再也看不见。
  我怕离别,因为太过伤情。我以为我让爸爸先走,就可以让我感觉我还在县里读书,我以为会是我看着爸爸的背影一点点远去。到最后却是爸爸看着我的背影。我不知道那么一刻爸爸的内心是如何的,但我却感觉到了和朱自清《背影》里一样深沉的爱,不一样的是我把我的背影留给了我的父亲。
  每次离家前,爸爸总会问我还有没有钱,还会特别问我有没有零钱坐车,回家时便会嘱咐我把回去时的车票买好,老是担心我一不小心就错过了回乐山的车。这些原本应该是我妈妈做的事,不知什么时候爸爸说出来却是如此顺口了。我一直觉得爸爸是个话很少的人,以至于每每打电话回家都是打给妈妈。有次打妈妈的手机没人接,给我爸打电话,我爸接起我的电话说的第一句话居然是:“今天咋个想起给我打电话了呀,还是稀奇。”突然间我意识到我爸吃醋了,吃我妈妈的醋了,虽说每次打电话给妈,让妈妈给爸爸的时候,爸爸都会表示没话说,其实他还是蛮希望我给他打电话的。
  我在慢慢长大,您在慢慢老去,没能做到您满心希望的样子,让您为我操心,让您为我送别,让您落寂,让您望着我的背影渐行渐远,是我做子女的失职。
  我愿岁月啊,温柔以待,带不走您的健康体魄;带不走您乌黑亮丽的头发。我愿用我一切,换您岁月长留,留住您光滑的脸庞、留住您深沉的爱,留住您满面笑容。
  离家的人已出发,踏上来时的路,给爱以回答,一颗心要看过了远方才懂得牵挂,有您等我,这旅途再远也不怕。我想像小时候一样让您牵着我的手回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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